暴力侵害儿童状况分析 3577 名大中专学生童年期虐待经历及其与心理健康和行为问题的关联研究 北京大学儿童青少年卫生研究所 陈晶琦 1 一、研究背景 儿童虐待是一个尚未被人们认识的重要问题，它削弱儿童青少年的健康和安宁。其影响 常常是即刻的，持续性的，有的甚至伴随受害者的一生。儿童虐待包括躯体虐待、精神虐待、 性虐待、忽视和剥削。儿童虐待是一个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同时它也是一个可预防的问题。 在我国，已有一些关于学生中儿童性虐待发生情况的回顾性调查及对心理健康影响的研究报 导，但比较全面的关于儿童躯体虐待、精神虐待和性虐待的研究还十分有限。有必要在我国 开展这方面的研究，以提高公众、专业人员对这一问题的认识，为我国政府及相关机构制定 儿童保护和服务政策提供科学依据。本研究获得联合国儿童基金会驻华办的资助和支持。 二、研究目标 1、 确定被调查大中专学生中儿童期（0~15 岁）躯体虐待、精神虐待和性虐待发生情 况。 2、 探讨儿童期虐待经历的社会人口学影响因素，以及童年期虐待经历与学生心理健康 和危险行为的关联。 3、 为制定下一个 5 年儿童保护工作规划提供科学依据。 4、 本研究结果将为观察和评价儿童虐待发生情况在我国的长期变动趋势提供基线资 料。 三、研究方法 1、对象 本调查对象来自方便样本。在广东、浙江、湖北、陕西、黑龙江、北京等 6 个省市中， 以同意参与本调查研究的 7 所中专、6 所大学/大专中，以班级为单位，总计有 4327 名学生 参与了调查。有效问卷 3577 份，占被调查学生的 82.7%。其中男生 1643 名，占 45.9%，女 生 1934 名，占 54.1%。 2、问卷 问卷内容主要包括： (1)一般人口学指标。主要有性别、年龄、16 岁前的居住地(农村、县城、城市)、是否 为独生子女、父母亲文化程度等。 (2)儿童期（16 岁以前）躯体虐待、精神虐待和性虐待经历。 躯体虐待。4 个项目。询问被调查学生在 16 岁前，是否被人用力徒手打、被人用器械 2 打、被人限制无法移动身体、被人窒息无法呼吸/烧烫/利器刺伤。4 项躯体虐待经历中，回 答经历 1 项或 1 项以上者，定为童年期躯体虐待经历阳性。 精神虐待。7 个项目。询问被调查学生在 16 岁前是否被他人羞辱、被迫交出自己挣的 钱或属于自己的财物给其他人、因为种族/民族/宗教信仰而被威胁要受到伤害、被家里人说 希望没出生/死了、受家人威胁要被丢弃/赶出家门、目睹家人或亲近的人的严重打架斗殴、 被威胁要严重伤害/杀害。7 项精神虐待经历中，回答经历 1 项或 1 项以上者，定为童年期精 神虐待经历阳性。 性虐待。6 个项目。询问被调查者在 16 岁前，在非情愿的情况下，是否有人对其说下 流话、故意在其面前暴露性器官、触摸其乳房或/和性器官、被迫触摸骚扰者的乳房或/性器 官、被迫性交未遂、被迫性交。6 项性虐待经历中，回答经历 1 项或 1 项以上者，定为童年 期性虐待经历阳性。 (3)流调研究中心抑郁量表 CES-D 中文版。CES-D 为 20 个项目组成的自我报告式量表， 用来测量一般人群中的抑郁症状。每个项目采取 4 级评分 0-3 分，20 个项目得分范围 0-60 分。得分越高，抑郁症状越明显。计算 Cronbach 内部一致性系数，本研究 CES-D 量表内部 一致性系数为 0.91。 (4)青少年危险行为。选自美国疾病控制中心青少年危险行为监测问卷中的危险行为问 题。主要包括抑郁、自杀意念、目前吸烟、饮酒、饮食行为异常、打架斗殴、性交行为等。 3、调查方法 以班级为单位，对学生采用不记名自填问卷的方式进行调查。在问卷首页，学生被告知 此次调查是自愿参与，不记名。问卷当堂发放。学生填写完问卷后自己将问卷装入信封内、 封好，由调查员统一收回。问卷由被调查者独立填写完成。 4、数据录入与分析 用 EpiData 对数据进行双录入/重复录入。用 SPSS 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主要计算相关 指标的频数和百分率，描述儿童期各种虐待的发生情况。运用χ2 检验，探讨儿童期虐待发 生的影响因素以及儿童期虐待经历与学生心理健康及危险行为的关联。由于本次调查样本量 较大，为减少Ｉ型错误，取 d=0.01 判定是否有统计学意义。 四、研究结果 1、 调查对象的一般人口学特征 在被调查的3577名大中专学生中，男生1643人，占45.9%，女生1934人，占54.1%。年龄 3 范围为16-26岁，其中16-22岁占99.7%，平均年龄为18.7±1.3岁。男生年龄(19.0±1.4岁) 略大于女生(18.5±1.3岁)，差异有显著性（t = 10.54,P = 0.000） 。39.4%的学生（1399 人）为独生子女，60.6%（2156人）为非独生子女。16岁前，1621人（45.8%）居住在农村， 649人（18.4%）居住在县城，1179人(33.3%)居住在城市，87人（2.5%）居住在其他地区或 属于其他情况。 父母亲文化程度。被调查学生父亲文化程度，以高中（中专、职高、技校）最多，占39.8%。 其次为初中，占34.4%。大专及以上为13.8%，小学及以下为11.9%。母亲文化程度，也是以 高中为最多，占35.1%。其次为初中，占34.2%。大专及以上为7.4%，小学及以下为23.4%。 2、儿童期虐待发生率 （1）躯体虐待 被他人非常用力地徒手打。总的看来，在被调查的 3577 名大中专学生中，分别有 54.6% 的男生和 32.6%的女生报告在 16 岁前曾被他人非常用力地用手、脚或身体的其他部位伤害 过头部或身体。男生童年期被他人用力徒手打的比例明显高于女生(P=0.000)。 被他人用物品打。在被调查的学生中，分别有 39.0%的男生和 28.5%的女生回答在 16 岁前曾被他人用棍棒、扫帚、皮带等打过。男童被人用物品打的比例明显高于女童(P=0.000)。 被限制活动。在被调查学生中，分别有 4.3%的男生和 2.4%的女生回答在 16 岁前曾被他 人锁在一个很小的地方、或用绳子捆住、或用锁链拴住，使自己无法移动。男生回答有此经 历的比例明显高于女生(P=0.001)。 被窒息、烧、刺伤。在被调查的学生中，分别有 3.8%的男生和 1.9%的女生回答在 16 岁前曾被他人窒息，或被烧烫、或被人用利器刺伤。男生回答有此经历的比例明显高于女生 (P=0.000)。 总的看来，在被调查的学生中，男生有 64.2%、女生有 45.1%报告在 16 岁前挨过打。男 生有 64.9%、女生有 46.0%经历过至少 1 次上述 4 项躯体虐待中的 1 项。在有过至少 1 项躯 体虐待经历者中，有过 2 项躯体虐待经历者占 37.5%，有过 3 项或 3 项以上躯体虐待经历者 占 6%。 (2)精神虐待 被羞辱。在被调查的大中专学生中，分别有35.9%的男生和29.9%的女生回答在16岁前曾 被他人羞辱过，试图使其感到坏、笨、或毫无价值。男生回答有此经历的比例明显高于女生 (P=0.000)。 4 被迫交出属于自己的钱物。在被调查的学生中，分别有24.6%的男生和6.2%的女生回答 在16岁前曾经历过被迫交出自己挣的钱或属于自己的财物给他人。男生回答童年期有此经历 的比例明显多于女生(P=0.000)。 被家人说希望其不存在。在被调查的学生中，分别有10.5%的男生和10.3%的女生回答在 16岁前曾被家人说希望其没有出生或死了。比较男女生报告有此经历的比例，差别没有显著 性。 被家人威胁要赶出家门。在被调查的学生中，分别有13.6%的男生和10.5%的女生回答在 16岁前曾被家人威胁要被丢掉、或被赶出家。男生报告有此经历的比例明显高于女生 (P=0.005)。 目睹家人或亲近的人的严重打架斗殴。在被调查的学生中，分别有 32.4%的男生和 33.7% 的女生回答在 16 岁前曾目睹家人或亲近的人的严重打架斗殴。男女生报告曾目睹亲近人的 严重暴力的比例相近，差别没有显著性。 曾被威胁要被严重伤害或杀害。在被调查的学生中，分别有 7.5%的男生和 2.4%的女生 回答在 16 岁前曾被威胁要被严重伤害或杀害。男生童年期受到此威胁的比例明显高于女生 (P=0.000)。 总的看来，在被调查的学生中，男生有 65.7%、女生有 55.4%报告在 16 岁前经历过至少 1 次上述 7 项精神虐待中的 1 项。在 2150 名报告有过至少 1 项精神虐待的学生中，经历 1 项精神虐待者占 50.8%，经历 2 项精神虐待者占 28.7%，经历 3 项精神虐待者占 13.5%，经 历 4 项精神虐待者占 4.5%，经历 5 项或以上精神虐待者占 2.5%。 (3)性虐待 语言性骚扰。在被调查的学生中，分别有 12.2%的男生和 13.8%的女生回答在 16 岁前曾 受到言语性骚扰。男女生报告有此经历的比例相近，差别没有显著性。 骚扰者在儿童面前故意暴露性器官。在被调查的学生中，分别有 6.5%的男生和 11.9% 的女生回答在 16 岁前，在非情愿的情况下，有骚扰者在他们面前故意暴露生殖器。女生回 答有此经历的比例明显高于男生（P = 0.000）。 被触摸隐私部位。在被调查的学生中，分别有 9.7%的男生和 13.5%的女生回答在 16 岁 前，在非情愿的情况下，曾被他人触摸或抚弄身体的隐私部位，如乳房或生殖器。女生回答 有此经历的比例明显高于男生（P = 0.001）。 5 被迫触摸他人的隐私部位。在被调查的学生中，分别有 1.9%的男生和 2.7%的女生回答 在 16 岁前，在非情愿的情况下，曾被迫触摸他人的隐私部位。男女生回答有此经历的比例 差别不显著。 非意愿性交未遂。在被调查的学生中，分别有 1.3%的男生和 5.3%的女生回答在 16 岁前， 在非情愿的情况下，有人曾违背自己的意愿，试图与自己发生性交，但未遂。女生回答有此 经历的比例明显多于男生（P = 0.000）。 非意愿性交。在被调查的学生中，分别有 1.7%的男生和 2.1%的女生回答在 16 岁前，在 非情愿的情况下，有人曾违背自己的意愿，与自己发生性交。男女生回答有此经历的比例， 差别不显著。 总的看来，有 25.6%的学生报告在 16 岁之前，曾受到至少 1 次 6 项性骚扰/性侵犯中的 1 项。在有过至少 1 项性虐待经历者中，身体接触性侵犯占 56.8%。 （4）儿童期虐待经历种类数（虐待经历阳性项目数） 将各项虐待经历赋值，阳性经历计为“1”，阴性经历计为“0”。将躯体虐待（4项）、 精神虐待（7项）和性虐待（6项）17项虐待经历值相加，得童年期虐待经历阳性项目数或虐 待经历种类数，以此作为判断童年期虐待严重程度的一个指标。该数范围为